静かに咲く花

屈指算來，從機場的分手到今天整整三年，這三年我知道你把太多的委屈和遺憾帶到了大洋彼岸。你不願提及和這個城市有關的任何資訊，我們很少的越洋電話也只是述說一下你的父母兄弟。我不知道你現在的生活中是否有陽光的照射，不知道是否有溫暖能融化你骨子裏冰冷的叛逆；你曾住過的那條街道，我隔幾天就會有意無意的走過-----雖然那是一條逆行道，我必須繞過“一中”擁堵的學生群和滿街吆喝的小商販，才能看到你住過的那個小屋，已經被各色的女士服裝掛滿了牆壁。對於我這個習慣在網上購物的“宅人”來說，街面店鋪的服裝早已不適合我偶爾時尚，偶爾傷感落俗的眼光，但還是去那個小屋逛逛，看看是否還有幾年前我們把玩過的小玩意或遺落的影子。偶爾也會碰到那個你曾私奔雲南的補習社邊間好“高材生”，簡單的寒噓後，知道他已停薪留職，自己辦起了一個能發揮自己專業的小廠子，只是沒有了你在時的幽默和整潔。

這幾天，你總在我的夢中出現：牛仔褲，白襯衣，歪著脖子嗔怒的笑著……不知道現在的你是否已是一襲長裙，長髮高綰？想像著你的樣子，我一遍遍看著你空間那一盆盆不知名的花，看著它們晶瑩安靜的開放，看著它們溫潤鮮嫩的花瓣清澈淡然；還有那一地休閒啄食的鴿子；兒子上學前回眸的笑容；我知道那些委屈和遺憾，已化做肥料被你埋葬在花下，讓我也開始仰視那個有著亞洲血統的博士，他的博學終於給你插上了成熟的翅膀，你終於找到了能給你錯落有致、個性創意生活的人，這算不算就是在合適的地點找到了合適的人啊！讓我想起：“世有解語花，憑誰解花語”，這句話的出處應該是唐明皇對楊貴妃所言“爭如我解語花？”這些蘊含著鮮嫩生命的收毛孔精華花朵不就是你最好的訴說嗎？

昨天，我遇到了“高材生”，相遇時他顯得有些尷尬，他的左手牽著一個小姑娘，（確切的說長的不太成熟），看到我趕緊鬆開了，他見我打量著“小姑娘”，忙給我介紹說是他工作的那個小鎮上的姑娘，我看她穿著不太合體的衣服，仔細看才發現懷孕4-5個月的樣子，臉像很多天沒洗，怯懦的站在牆角，粉紅色的衣服、游離的眼神和這些穿著西服說著普通話的年輕人極不協調。我請他們進屋時，“高材生”壓低聲音問了我一句：有消息嗎？我知道他是在等我告訴他你的消息，我笑了笑：應該很好吧！又用眼神暗示我：五個月了，還帶來一個小姑娘，他見我眼睛瞪得大大的，搖了搖頭 ，又無奈的笑笑，拉起“小姑娘”，揮揮手，推門而去……

都說世間的感情莫過於兩種：一種是相濡以沫，卻厭倦到終老；另一種是相忘於江湖，卻懷念到哭泣。我想這樣的生活無法讓你對號入座，你只適合“相濡以沫”或“相忘於江湖”的開始，結尾無法預知。

不經意間，那些幸福或煩惱堆積的日子像青春一樣在我們身後消逝。在每一個風起的日子，翻轉那一頁頁曾有過的春暖花開，即使那種激情已不再蕩湧心懷，而每一個剪影所述說的BOTOX去皺故事，無一不再告訴我們：愛我們曾來過，即使遠去了青春，但曾經的刻骨銘心，雖然沒有牽手到相濡以沫，但相忘於江湖的懷念又有誰覺得是奢侈的呢！